刃起身想去找一个新的项圈,却被丹恒制止了:我想你用这个。这要求不过分,但是刃一想到要把丹恒脖子上属于自己的项圈摘下来,就很不乐意。见刃还在犹豫,丹恒又说道:只是摘掉项圈我又跑不了,我就想看这个。他坐在柔软的床上,手腕脚踝上都被捆着锁链,看上去确实没有任何逃跑的机会。项圈里的定位稍微摘下来一会应该也没关系吧,刃妥协了。他虽然之前帮丹恒戴过,可给自己戴还是不太熟练,甚至有些笨拙,加上刚才剧烈的情绪波动,现在手足无措的样子看上去竟然有些委屈。眼睛耷拉下来像只耷着耳朵的狗。丹恒那一瞬间竟然有些心软,他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,你对他心软了多少次了?他又是怎么对你的?可丹恒还是伸出了手,帮他把项圈戴好。今天天气已经转凉,怕丹恒受凉,刃早就开了暖风空调,屋子里有些闷热,项圈冰冷的金属显得格外得凉。刃边看着倚在靠背上有些虚弱的丹恒,边用手指调整项圈的位置,粗大的项圈戴在丹恒的脖子上有些大了,在刃的脖子上却刚刚好,他像一只刚刚接受驯化的烈性犬,跪在主人面前的动作还不是很熟练。他不清楚丹恒想要做什么,所以在他发出命令前一动不敢动,手乖乖地垂在身体前面,纵使他现在已经硬了,也没有像过去那般冲动。他在盯着丹恒看,看得很认真,这种专注可以使他忘掉很多东西,比如隔在他和这个世界之间的坚冰。他似乎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,丹恒是唯一他可以从冰下看到的东西,是融化冰块的阳光。他不知道这种感情叫什么。他只是通过本能的求生欲知道,这个东西可以拯救快要在冰下的水里溺死的他,他想要这个。可能是源于丹恒对他的一个微笑,或者是在他痛苦时的一句问候,又或者只是随手给他的一瓶水。只是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点美好的东西,他就忘不掉了。太美好了。想要他爱我。丹恒从他拿出项圈的袋子里拿出一根鞭子。他的想法很简单,他不想让刃再自残了。如果他的精神状态可以好一点,说不定他逃出去的机会也更大。当然,这只是丹恒用来说服自己的话。他知道如果他的哥哥在这里,一定会骂他的,都什么时候了,你应该拿刀刺死他,让他多自残几次,让他变得虚弱,而不是拯救他。可是,丹恒从刃身上看到了自己。他们都被应星和丹枫过去的那段残影困住,无法解脱。丹恒不想做和哥哥一样的人。他很想救救刃。他也不知道怎么做是最好的,只能一步一步来,先从让他不要别伤害别人和他自己开始。鞭子抽上去,刃的胸肌绷紧了,可是这样看不见效果。把衣服脱了。在丹恒的命令下,刃脱掉了衣服。丹恒的眼睛在他腹部的疤上扫了一眼,那是一道很长的缝合疤,鞭子的头部从那道疤往上,划到男人壮硕胸肌上的红痕上转了一圈。又一鞭子上去了。皮肤立马开始泛红。刃没发出任何声音,手放在膝盖上,眼睛从刘海的阴影之下,默默地看着丹恒。鞭子抽上去,他后槽牙会咬紧,肌rou本能地绷紧再放松。疼吗?丹恒现在没什么力气,打得没有多用力,还没刃手上的疼。不疼。甚至有点喜欢。丹恒的手抬起来,打得更重了一点。刃喘了一下。他看着丹恒微红的眼眶,有些困惑。怎么打在自己身上,这个人反而像是要哭了似的。疼吗?丹恒继续问道。有点疼了。又一鞭子,这次破空的声音很大,胸口的红色也更加鲜艳,从锁骨一直延伸到肋下,像是一道疤。疼吗?刃点了点头。这是对你的惩罚,以后,你要是做错事了,我会惩罚你的。于是,相同力道的鞭子又落下来四五下,每一下都留下极强的痛感。每打一下丹恒都会说一句话。这是因为你不尊重我的感受……这是因为你不听我说话……这是因为你对我太粗暴……这是因为,你自残。丹恒很快卸了力,他刚高烧完,现在没那么多力气说那么多话,所以只能挑最重要地说了。我说的你都记住了吗?重复一遍你要怎么做?尊重你的感受,听你说话,不要那么粗暴……还有呢?不,不要自残……对,你再做我不喜欢的事,我不仅会打你,我还会不理你。所以……他不喜欢自己自残……刃的心脏剧烈跳动着,他瞬间脸红到了耳根。他是因为在乎我吗……丹恒丢下了鞭子,然后把粥放到了刃手里,我手没劲了,喂我吃。刃的手有一些颤抖,他看着丹恒,嘴角拼命往下压,却还是没压住眼泪,他眼眶红得不像样,边哭边给丹恒喂饭。丹恒这哪里还吃得下去,他是个心软的人,见不得别人在他面前掉眼泪。但是如果把刃抱到怀里他一定会哭得更狠。不准哭,丹恒发现了,对付刃的方式,你哭得我吃不下,心情不好。男人深呼吸两下,就压下了眼泪。等到丹恒吃完了,又看见他背过身去一言不发。善良的小孩见不得他这样,从背后抱住了他,你又不乖,刚才和你说的都忘记了,你再重复一遍,我刚才和你说了什么?做错事会被你惩罚。难受了不告诉我也是做错事。丹恒感觉到冰凉的泪水擦过自己的耳朵,耳边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,声音里压抑着复杂的情绪:我知道了,老婆,那你可不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……嗯。你不是说不会同情我吗……那是气话,丹恒撇撇嘴,你拿这种事威胁我,我很生气,但是,我不喜欢看别人受伤,不论那个人是谁。虔诚的信徒很幸运,他遇到了最心软的神。神爱世人,所以神也会爱他。……罗南。够了!丹枫的皮鞋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,他身边的景元收起了手机抬起头。心理医生眯了眯眼睛,他还是无法习惯这种血腥的场景,现在有些犯恶心。打太狠了,问出来的东西还有用吗?别浪费我时间。丹枫看了眼手机,没有任何消息,哪里都没有!他的怒火几乎要溢出来了。诶,这位大哥,这就是把护照卖给他们的人,你也看到了,他们根本问不出来什么东西了。行,知道了。丹枫碰了碰景元的手臂,戴着口罩的医生给那个人递了一沓钱。然后凑近后又塞了一捆用手指了指那边躺在地上的人,给那边的治伤用,别搞死了。诶,好好好。那人点头哈腰地说,这两位是军阀的人带来找人的,给钱也很阔绰,他没必要得罪。在丹枫他们离开后,他踹了一脚丹枫坐过的椅子,娘们拽什么拽,别以为老子没看见他穿女装勾引人的样子。走到门口又折返回来找手机的景元,听到这句话后挑了挑眉。你什么时候见到他穿女装的样子了?诶?那人被吓了一跳,连忙摆手。景元摘下一点口罩露出嘴,往那人手里放了一捆钱,兄弟,帮个忙,不会卖了你的,那是我的人。那人看景元顿时有种看他被戴绿帽的可怜意味。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,就是昨晚,他一个人去了军阀的宴会,穿着女装去的,那个宴会是,哎,就是我们军阀选妃用的,你们原本不是一直被军阀晾着晾了两周吗……昨天刚过完今天就……我可没说什么不能说的哈,这事我们这边的兄弟都知道。景元深吸了一口气,嘴巴想咧却咧不开,几乎咬牙切齿地说:谢了。回到车上,丹枫正在抽烟,他眼睛里有些血丝,最近一段时间都没休息好。纵使他能量再大,认识的大佬想引荐也很难,这两周一直没成功,只能给他一张宴会请柬做敲门砖。毕竟他认识的人也不是混黑的。具体发生了什么,倒也说不好,只不过,联系到丹枫过去做过的事,这件事真的很让景元浮想联翩。所以他一上车脸色就不太好。丹枫还以为他是在生气跑了这么一趟还没结果,开口安慰道:刚才是谁安慰我说,好歹知道了他们不在罗南了,怎么自己还愁眉苦脸的。他一只手搭在窗外,一只手去摸自己小前男友帅气的脸,原本以为这人心态很好呢,看来是真很在乎自己弟弟啊。别难过了,赶紧买票回去找吧,现在才两周,有些地方半个月删一次监控,到时候更难……你……景元抓住了他的手,然后直接骑跨到丹枫身侧,随手一拨就让他的座椅平躺下去了。你把裤子脱了给我看看。丹枫拿着烟的手僵住了,眼睛睁大。你在说什么啊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