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样的死亡威胁,我真是有好大的能量啊。昭桓帝动了,沈清和的目光随着他起身游移。
所有人翘首等信,盼他的一锤定音,自己也好抽身离场。
皇帝几乎没有太素简的服制,他今日穿的恰好就是这样一身,叮当作响的组佩摘了,向下探只有一条纤长的穗垂到鞋面,鲜红色,摇动的。
萧元政睥睨向下,没什么要说的,越霁出现,以这样的条件交换,他觉得是看轻沈清和,也看轻了自己。世族爱体面,这没什么,在一定程度上,他会给予这份体面&ash;&ash;
“世家的血,朕会让它安然的,流进史书里。”
“哈。”
越霁定定望着二人,合上眼。
“好魄力,好魄力。”
他后退半步,睁开眼,响在殿内的声音缥缈。
“嵌套里的人,享受的权势越盛,受得束缚就越少,也越多。走出去,可能一无所有。”
“既如此,只能先清理君侧,日后再好好规劝陛下。”
到了现在的地步,他是一定要沈清和的命。
禁卫举起长枪,枪尖向前。皇帝随身的亲兵都是从金甲卫中拔出的好手,纵使能以一敌二敌三,倘若来十个,二十个呢!
魏宏理哈哈大笑起来,模样与疯魔无异。
挟天子,没有更好的时候了!魏氏的存亡,就在他俯仰之间。
“杀!杀了他&ash;&ash;”
“砰&ash;&ash;”
震耳欲聋的爆裂声,撕开一室混乱、荒唐、群魔乱舞。
萧元政的手很稳,能拉动强弓的手,叫燧发枪在他手里的后坐力微乎其微。
离得最近,察觉危险瞬间退避的越隐直起身,身边僵立的身躯愣愣地向后仰倒,他清楚看到魏宏理后心口出现一枚血洞。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,甚至都没来得及有血喷溅,倒地后,才汩汩汇聚成了一汪血池。
这样的血腥还是令人不适,沈清和压下了,注意到越霁的错愕,盯着他一字一句说:“上次没有好好介绍,我给东西起了个名字,猜猜呢?”
“&ash;&ash;叫做,‘众生平等’,王孙贵胄贩夫走卒,谁站在它面前,只要一下,就能去地府里见阎王,是不是很平等?”
他说了很可怕的话,短暂寂静后,殿内惊叫四起。
禄王离得可近,他可不管什么体不体面,保命最要紧,身子一屈就钻进桌子下面!
在这时自诩非凡的世家子,似乎才恍然惊觉剥去光环,和最底层役奴一样脆弱的性命,面对神鬼手段,颜面全丢在一边,抱头鼠窜抢夺着躲避的廊柱几案。
越隐瞳孔震颤,看到了皇帝手中造型奇特的武器,就是这东西让魏宏理瞬间上了西天。
他迅速回身抓住长兄的手,越霁站在原地,动也没动。
越隐顺着他视线向上看去,昭桓帝身后亲卫,每人手上都有一把这样的武器。
“公羊慈……竟敢骗我……”
下一刻手臂被用力扯住,越隐下颌紧绷着,当机立断要和长兄迅速离开乱成一团的祥泰殿。
沈清和拧着眉,去握萧元政手里还带余温的锻铁枪管。“谁敢走!他就是下场!”
禁军头领脸色惨白,弥漫开的硝烟味刺激着所有人,本能叫嚣着危险。皇帝高站着俯视,他被那双眼冰的双膝一软,同在西北时王爷旧威犹在,他手抖得连刀都拿不稳了,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。
越隐眉眼一戾,他看着那管黑洞洞的未知,额青筋剧烈跳了起来,竟飞身往高座上跑去!
“子渊!!”越霁从惊怒中回过神,伸出手,却什么也没握住,“不要过去!!”
近处的亲兵迅速有了反应,但不知是因为什么忌惮,没有用燧发枪,只试图去用冷兵器拦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