咚!!
地面猛烈一震,只见应恺转身将右手按在了剑柄上,回头道:如果十二个时辰后我还是没消息,按照仙盟律令,传沧阳宗主代行盟主权责,‘三宗’共同从旁协助。
尉迟锐喝道:应恺!
话音未落,应恺决然一挥,显形阵应声而散——
尉迟锐的身影同法阵一起化作千万光点,随即迅速消失。地宫中恢复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,应恺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,成了周遭浓郁到化不开的尸臭中唯一的气流。
咚!
像无数重物同时砸地,近了。
咚!!
更近了。
咚——
地面骤然剧震,随即恢复死寂。
……晚辈应宸渊,不巧打扰各位前辈。应恺瞳孔压紧,轻声说:得罪。
下一刻定山海出鞘,剑光唰然炸起,瞬间映亮了周遭无数双浑浊腐败的眼睛——
黑暗中一张张青白面孔已逼近应恺身侧,全都直勾勾地盯着他,膝盖僵直不能弯曲,放眼望去密密麻麻。
那竟然是揭棺而起的无数死尸。
第24章
彼时法华仙尊尚且年幼, 见了如此俊美伟岸之奇男子,不由心向往之,便探头远远张望。旁人道:‘此乃天下第一人, 沧阳宗主是也。’忽见那沧阳宗主似有觉察, 驻足回头向他一笑。法华仙尊蓦然见此情景, 内心震动,不由——
殿内静默半晌, 徐霜策一根修长的指节敲了敲书,道:不由什么?
璇玑主殿晨光清明,紫楠书案两侧, 师徒二人端坐, 笔墨玉简井然有序。
如果忽略宫惟那只当自己已经死了的表情, 这情景真当得上一句良师高徒, 教学相得。
……不由。宫惟顿了顿,麻木道:羞红了双颊。
殿外一片安静。
徐霜策将书翻过一页,问:然后呢?
当啷一声桌椅撞响, 只见宫惟起身长拜:禀告师尊,然后弟子没背下来 。
为什么?
弟子不忍看那些市井刁民胡言乱语编排师尊,心中气愤, 五内俱焚!
是吗,徐霜策又自顾自翻了一页, 但你之前看完了还压在枕头底下, 也没见扔啊。
宫惟:……
再说既是市井流言,自然不必当真,更不必气愤了。徐霜策将书合上,啪地一声轻轻丢在宫惟面前,说:拿回去继续背, 午膳后需将第一话初识篇背完,否则便当着为师的面大声诵读百遍。去吧。
少顷吱呀一声,殿门开了。
台阶上的盛博觅声回头,只见宫惟面色苍白,神情恍惚,慢悠悠地跨过了门槛,腋下还夹着那本令人闻风丧胆的奇书。
……盛博忍了忍还是没忍住:你没事吧?
宫惟摇头不语,站定在台阶上。
他一只手搭在额前,眯眼望向头顶广阔的天空,只见乌黑的长发与绯色衣袍临风翻飞,面容素白而眉眼沉静。盛博即便明知道眼前这人其实一肚子草包,刹那间也不由转开了视线,不自然地呵斥:你,你还不去背书,站在这干嘛?
你看那鸟真活泼啊。
?盛博莫名其妙望去,只见远处殿顶上停着两只麻雀,蹦蹦跳跳,憨态可掬。
等到冬天就要死了,宫惟和蔼道。
盛博:??
你看那庭前的花多好看啊,宫惟又赞叹。
……盛博顺着他的视线,只见洁白的大殿远处,山道上开着星星点点的小花。
不到冬天就要死了。宫惟柔声道。
盛博:喂我说你——
你看那天边的云多奇妙啊。
远方天际几朵微云慢悠悠飘过。
待会风来就……
要死了!盛博怒道,你到底有完没完!我看你再不背书才是真的要死了!
宫惟终于收回目光,直勾勾地盯了他半晌,突然古怪地一笑,竖起食指来摇了摇:不用背,我知道下面说的是什么。法华仙尊羞红了双颊,对沧阳宗主一见倾心再见定情,此后两人你侬我侬卿卿我我只羡鸳鸯不羡仙。然而天有不测风云,法华仙尊毕竟是一位与各大宗师都有着禁断传说、各大名门都流传着他不同版本风月故事的奇人,上有仙盟盟主痴心错付,下有乐圣柳虚之虎视眈眈。终于有一天连谒金门剑宗尉迟长生也爱上了这朵惊世奇葩,于是百般施计、从中挑拨,听信了传言的沧阳宗主愤恨之下吐血三升……
盛博:停!停!!别说了!!</p> ', ' '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