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清和只愣了一会儿,随即咬牙切齿:“真是在哪里都能碰见你,怎么就这么,阴魂不散呢。”
越霁:“你是我见过这天底下,命最硬的人。我有时都要怀疑,难道你真是天下百年难遇的大气运者?”
“哼哼。”
屏风撤去,两人相隔一臂之距,越霁要高一些,是素日习惯高高在上的样子,好似与人对视,同人说话,都是舍一般,沈清和盯着他的脸,突然抬手出拳,猛地往他面中袭去!
越霁一惊,侧身避过,沈清和这一拳实在叫人太猝不及防,还是擦到他的脸,白皙的脸颊边瞬间烙上一块残红。
越霁不敢置信地摸上作痛的脸,越氏长公子,天之骄子,板上钉钉的下一任继承人,还从未有人敢在他脸上比划过!
他的从容端静散了,脸色绝对算不少好看。
“大气运者赏你一拳,怎么,还不好好接着!”沈清和边说着就又是一拳,越霁眼神一锐,退后两步,指尖长萧半转,挡住了他的攻势,皱眉看着近在咫尺的沈清和:“你是疯了吗?”
沈清和不言不语,他这些年也同遥光学了几招,虽然常被笑说只是皮毛,寻常防身也不成问题。没想到越霁这样看似文弱的书生,武力竟也不差,一时不防被他打中几次后很快找回章法,沈清和一时间难从他手上讨着好。
手臂被长萧震得发麻,黑发青年甩了甩手,看着越霁难看的脸色确是一阵畅快。这条成日衣冠楚楚,扮作高尚君子的吐信毒蛇,也有他色变的一天!
越霁很快冷静,他看着沈清和:“每次见面,怎么都要剑拔弩张。沈清和,我们不是敌人,希望我们能坐下好好谈谈。”
“我和你,有什么好谈。”沈清和环顾四周,找寻着趁手武器,舔舔干涩的唇,“越霁公子,茶楼斗殴,我一定亲手把你送上京都明日的头条热搜。”
沈清和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亮,越霁忍无可忍地又接了几招,衣袂飘飞间,他抓住机会握住手腕,将他按到了透雕兰草的杆罩上,“沈公子既然不愿意听越某说话,那我只能想办法让你安静点。”
沈清和挣扎了两下,没有挣脱掉。
今日会见到越霁实属意料之外,他直接出手,一为当初的事讨点利息,二来故意激怒,越霁这个人,越是谦恭有礼就越要提防小心,不知什么时候就被吞入腹中。
就是要他失态,才能找到可乘之机。
“你在云中郡时被皇帝所救,如今得诏回京,起复履新,是不是以为皇帝对你有私,爱重你,依仗你?”
沈清和嗤笑一声,没有说话。
“或许有吧,一份真情,十分扮相,毕竟内宫里人都会演戏。”越霁的眼里划过冷然,“而我们的皇帝陛下,演了这么多年,是技艺最精湛的一位,真是……把所有人都骗过了。”
因为控制的姿势,越霁的话清晰响在耳畔。沈清和凝神听他这番藏有巨大信息量的话,面上混不吝地讽刺:“我倒觉得,还是越公子的大戏唱得最好。”越霁真是用了很大的力道,沈清和被压得有些喘不上气,说话也断断续续,“世人赞为士族标榜,哈……他们知道自己的标榜,是个居心叵测,狼子野心的伪君子吗?”
劈头盖脸的唾骂,越霁一点也不生气,甚至有闲心抓起沈清和的后衣领,另一只手向前覆在他裸露的脖颈间,蛊惑的语气,微凉的温度,像极了某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冷血动物。
“大雍气数已尽,日薄西山,我们的陛下再怎么硬撑,也不过苟延残喘。辞旧迎新,改换门庭,另择新主,或许还有能存续的新气象。”
沈清和垂眸,忍受被轻扼住的致命处源源不断传来不适。
“越霁,你想当皇帝啊。”
“当然不。”越霁下巴扬了扬,矜持开口:“我会扶持一位明主上位,甚至可以保证,新君还是萧家血脉。”
到底是新君还是傀儡啊。
他掉以轻心之际,沈清和汇聚全身力量,手肘向后一顶,越霁不察被击中胸口,向后连退数步,沈清和见他吃痛,顺势向他身上一扑!
‘咚’地一声,二人交叠着倒在地上,沈清和稳稳压在他的上方,卡住身下人的双腿双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