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所有人的忽视和回避中,沈衍易更加忧郁。
几日后的一个晚上,沈衍易被噩梦惊醒,与来不及退出去的慕靖安对视。
慕靖安起身想走,沈衍易喊住他:殿下,我有话说。
我凭什么要听?慕靖安如初见时的阴森。
我在太子那里拿回了扇子,我兄长有无投靠太子之事原本尚有商榷余地,如今殿下也认定了,这都是我猪油蒙心的错。
沈衍易声音微弱:我在重阳那日见到我兄长,清醒后央求他带我逃出生天,故而殿下定以为我前些日子痴傻是装出来的,这是我痴心妄想的错。
慕靖安冷笑一声:别指望我再信你一个字。
沈衍易忍不住反驳:你从来也没信过。
这些日子所有人都不与自己说话,沈衍易的身-体和意志都在刻意的孤立中摇摇欲坠,等了这么久终于见到了慕靖安。
沈衍易已经做好了低三下四的准备,但他还是没有忍住。
我凭什么信你?慕靖安俯视他:我到处让人给你求医问药,转头看见你眼神清明言语清晰的同别人说话,沈衍易,我是该继续装糊涂指望你有一天想清楚了,肯死心塌地的跟我,还是该感慨你有普渡众生的菩萨心肠,一个人逃跑了不够,还要顺道搭救有个不孝儿的俞贵嫔,我慕靖安是不是还阻碍你得道成仙了?
沈衍易撑着身子起身,他要靠在床头才能保证自己不滑下去,他说:你我之间早就一团乱麻,你疑心我,我解释过,但如今无从解释了。我只想知道,我兄长如今在何处?
慕靖安冷淡的看着他:你是不是怕他像姜桂一样的下场?
沈衍易的脸惨白到了极点:慕靖安…
我一大早还要去上朝。慕靖安偏开目光,整了整衣袖:你还有什么话说?。
沈衍易犹豫片刻,费力的挪动身子,他脱离床头的支撑,手撑在身前的床上,缓了好一会儿才调整到跪在床上的姿势。
他一点一点挪动,膝行到床沿,像一只渴望食物又排斥异类的猫。
但他觉得自己是人格崩坏,品格堕落的蠢货,忍受着自己做错的选择,卑微的屈膝,争取改变比起自己的崩坏和堕落,更绝望的后果。
他伸出手指勾住慕靖安的腰带,缓缓抬起头仰视慕靖安。
慕靖安胸膛起伏剧烈。
沈衍易以为没被阻止就是可以继续,他攀住慕靖安的肩膀,凑过去吻慕靖安的下巴。
然后被无情推开。
我好像又做错了。沈衍易脸色通红,不敢抬头看慕靖安。
慕靖安走过来扳住他的肩膀与他直视,但沈衍易用力偏开头。
你不是做错,是晚了。慕靖安双目通红,沈衍易,我当你多清高,原来也不过如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