拿起枪的五十一号说道:陈一恒,燕京人。
古力笑笑,十年的时间,这才第一次听到对方的名字,也第一次说出自己的名字,这个像地狱一样的地方,让人失去感情,失去自我,剥掉身而为人美好的一切。
古力,这真是个可爱的名字。陈一恒得枪口突然掉转对准了自己:再见,我的挚友。
这是古力永远无法释怀的一幕,她知道陈一恒得死不是骆殷的错,可她十年的青春,心中藏匿的懵懂,都因为来到这里全部遗失了。
骆殷。年迈地古力拉住骆殷的衣袖,停住了脚步。
说吧。骆殷也异常平静。
我已经九十三岁了。古力说道:我不想带着对你的恨走向坟墓,我知道这一切并不全是你的错,但我……
古力泪眼婆娑:但我无法释怀啊。
对不起。
骆殷的嘴里说出这三个字都让雾雪难以置信。
对不起,古力,那时的我只是想你能过得更好。骆殷握住那双苍老的手。
眼泪从满布皱褶的皮肤上滑落,古力的声音也变得呜嘤。
没关系。古力回答道:我们都需要成长,只是大人……你或许成长得缓慢了一些。
成长也是一件辛苦的事。骆殷回答道:我也很累了。
顾风从村口跑了过来,她身后还是有那年青的女人。
大人,一会怕是要下雨了。顾风道:我已经让顾雷去飞机上先做准备了。
你走吧。古力又对骆殷说道:别回来这里了。
好。骆殷道,古力考虑得没错,这里有着自己的照片,同样有着许多认识自己的人,不回来或许对自己最安全,但是骆殷并不害怕死,她相信背后的真相是古力不愿意她看到那张苍老的脸,这一直都是个任性的孩子。
雾雪,叫着朱思,我们回去了。
终于骆殷一行人来到了这里,又离开了这里,飞机冲向云霄只留下一道彩虹。
白云苍狗,云卷云舒,一切看似在变,一切好像又从来没有变过。
老祖宗,你看,飞机!小女孩指着天空中金属的怪物高兴得拍起了手。
老祖宗?老祖宗你睡着了吗?小女孩轻拍着古力得肩膀,这位老人也没有任何的回音。
古力没有答复,她没有机会看见飞机与彩虹,她的眼前只有一个黑衣少年朝她伸出手。
古力,这是多可爱的名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