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好宫人把王君和王妃早膳送进来,徐元嘉端了个盘子放在魏宁面前的桌子。
徐元嘉从他背后环住他的腰,下巴抵在魏宁宽厚有力的肩膀上,一只手捻了个花瓣形状的点心,直接往魏宁嘴里送。
有人伺候到嘴边,魏宁当然不会拒绝,下意识张开嘴吃下点心,还没来得及咽下去,就听见徐元嘉问:你觉得他好看吗?
魏宁这会还没反应过来,腮帮子咀嚼着嘴里的桂花糕,含混不清地问:嗯?你说谁好看?
还能有谁?徐元嘉压低声音,轻声念出那个名字,你捡来的,小阿莎。
徐元嘉的声音的确不如阿莎少年的清朗,带着淡淡的沙哑,但是极其的富有磁性,这个名字从他的口中念出来,显得极其的好听。
魏宁这会正在纸上涂抹勾勒,听到徐元嘉这么一说,不知不觉地写了个阿莎的名字。
徐元嘉定睛一看,后槽牙磨得咯吱作响。
魏宁后知后觉反应过来:你说他啊,还成吧,没注意看。
徐元嘉两只手捏住魏宁的脸颊:方才盯着他看的人难道是鬼吗?
魏宁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当真是越来越高了,眼不眨脸不红的,要不是他全程都在场的话,指不定还会信了魏宁这鬼话。
你是不是看他看得太入神,忘了我也在。
徐元嘉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,嫉妒好似一条毒蛇,啃噬着他的心。
年轻又貌美的纯洁少年,的确很让人动心,而且喜新厌旧是人的天性。
魏宁拿开徐元嘉的手,他感觉自己的脸颊被徐元嘉捏得发烫,嗬嗬呼了两口气:我只是觉得他长得和我见过的一个人很像,就是在确认他是不是那个人的儿子,他长得美和丑我又不是很关心。
他顿了顿,又说:再说了,你肯定比他好看,这么关心比不上你好看的人干什么?
徐元嘉摸了摸自己的脸:可是他比我年轻。
你多大点年纪,就想什么年轻不年轻的话题。
男人二十岁才刚刚成年好不好,他魏宁比徐元嘉还大六岁呢,要操心也是他操心这个吧,而且只有以色侍人者,才要担心年老色衰,不得爱宠。
徐元嘉立身的本钱难道不是才华吗,这么担心自己变丑了怎么办,魏宁真是搞不明白自己王妃的逻辑,他心里琢磨着,或许是因为徐元嘉太自恋了。
实际上他们之间的思维很多地方都不大一样,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都能鸡同鸭讲的讲到一起去。
徐元嘉不作声,他觉得魏宁就是在敷衍他:当初是谁成天夸我长得好看的,天天念着皮相的那个人可是你。
不仅如此,他们之间还有过一个约定,只要他一直好看下去,魏宁就会一直最喜欢他,魏宁这态度,莫不是想毁约不成。
魏宁接着徐元嘉的话茬说:你的确是长得好看嘛,我只是在说实话而已,说实话难道有错吗?
这个语气好像有点不对,他又添了两句,再说了,就算是你哪天变丑了,我也不会不要你啊。
徐元嘉瞪了他一眼:要变丑也是你变丑,你可别咒我。
魏宁反问他:那我变丑了你是不是不要我了?
徐元嘉拖长音调:那要看你丑成什么样子,再看你表现。
魏宁对自己被捏表示了委屈,明明肤浅的那个人就是徐元嘉,为什么受到谴责的那个人是自己。
徐元嘉这个人,根本就不讲道理的。
似乎是看穿了魏宁眼里的控诉,徐元嘉笑吟吟地添了一句:我就是道理。
好吧,燕王妃都这么说了,他还能怎么办。
魏宁决定强行中止这个话题:我对年纪那么小的小朋友没有兴趣,你不要多想。
我见你的时候,也才十七,还是虚岁,十五本就是可以谈婚论嫁的年纪。
皇帝,还有淮安王宫里,多的是十五六岁的少女,每年选入宫的秀女,也不过十五六。
魏宁辩驳说:你不一样。
徐元嘉看着他:我有什么不一样?
魏宁语塞,半晌后说:那是快四年前的事情,我比阿莎大了十二岁。
徐元嘉反驳说:六岁同十二岁也没有多大的分别,你不是很爱老牛吃嫩草么。
魏宁能说,他上一世年纪轻轻就死了,倒是徐元嘉活得比他命长许多,后来还超过他的年岁了嘛。
而且十七岁的徐元嘉,同四十岁的徐元嘉看起来也没有多大区别,最多是非常仔细的看,后者眼角有点细纹,但那种岁月留下的沉淀,反而让徐元嘉显得更有气质,有种成熟男性才拥有的魅力。
你便是到了四十,同现在也没有多大分别。
你方才说什么?
魏宁说:你再这么说,我要同你生气了。反正他也说不赢徐元嘉。
徐元嘉直接岔开了话题,简单又利落:阿莎的父亲是谁?
魏宁:……
他深吸一口气,还是回答了徐元嘉的问题:阿史那克鲁,你知道吗?
徐元嘉反问他:你说的是突厥汗国的王子?
阿史那是突厥汗国贵族才能拥有的姓氏,叫阿史那克鲁的,只有突厥可汗的第三个儿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