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我便让小玖儿替殿下送上山。
行。赵嘉禾起身上了马车,风玖与周墨白一道跟上,常烆则立于路边相送。
这夜,赵嘉禾院中挂起常公子的灯笼。周墨白垂头丧气地回了徐公子的小院。
徐秉行坐于檐下饮酒,素袍如鹄,月华如被,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,丝毫不意外周墨白会回来。
公子,对不住,我让你失望了。周墨白难掩眼底落寞。殿下下车时,很果决地搭上风玖的手臂,绕开了他伸出的手,甚至连一个眼神也不愿施舍。他想跟着殿下进入院内,但若无诏令,阁中之人不得擅入,便也只得作罢。
少刻,他就看到风玖挂起了常公子的灯笼。风玖是常烆之人,风玖过来侍寝,亦代表着常公子,就譬如若是他能侍寝,挂的便是徐公子的灯笼。公子与亲随,向来荣辱与共。
徐秉行捏起酒杯,微微摇首:你并未让我失望。你做的很好。
周墨白跪地,为徐秉行斟酒:殿下跟我说让我莫要着急。
好,那就听殿下的。
周墨白咬了咬唇,有些不甘地道:最近阁中的亲随都侍寝了,我会不会是最后一个……
最后一个也不一定是坏事。徐秉行顿了顿道,你从未伺候过殿下用膳吧?
周墨白摇首。
殿下用膳时,常先吃一些不喜的,最后才吃喜欢的。
周墨白闻言,凤眸微亮。
徐秉行拿起一个空杯,为周墨白斟满了一杯:既然长大了,就要学着喝酒。我们做下人的,永远不能在主子面前醉倒。
周墨白双手接口,浅抿了一口,呛得满脸通红。
今日殿下带你去见谁了?徐秉行问。
周墨白捏住自己的衣襟,呛了半晌这才说得了话:去山腰祭拜了一个叫作江昱的人。后来下山见了谢将军,还有一些春风渡的下人,最后遇见了常公子。
徐秉行默了默,道:那个江昱,曾是殿下选中的驸马。
周墨白一愣,放下手中酒盏:公子,你怎么知晓?
我是最早入阁的那批,殿下之事也略有耳闻。
那个江昱真的是殿下杀的吗?
徐秉行颔首:他似乎叛主了,所以殿下才出手。
怎么会……周墨白不解,殿下的意思,应该是殿下对不起那人。
徐秉行清目盯着周墨白,严肃地道:殿下无论做什么,都是对的。殿下对得起任何人。
周墨白一怔,随即颔首:公子说得对。
你要信殿下,要坚信不疑。徐秉行抚上发间青玉钗,缓缓抽离。乌发如墨汁泼染,垂于素衣侧。他的手按在周墨白肩上,周墨白俯首,徐秉行将青玉钗插入周墨白青丝间,缓语道:好好装扮自己。俏丽些,殿下喜欢。
好。周墨白应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