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什么?
袁随风眨了眨眼,眼眶有些酸涩:我没有变得很优秀,反而越来越差了。
月宜喉头一梗,静了静才说:你觉得配不上我就不和我说话了?那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伤心?你就是这么喜欢我的?她又看向他的手臂,天这么热还穿着长袖,月宜干脆撩起他的袖子,果然,他的手臂上也是一道一道交错的伤疤。看起来不仅仅是烧伤这么简单,有些地方更像是割伤。你老实告诉我,这几年你做了什么?是谁欺负你了吗?有没有报警?叔叔阿姨知道吗?他们来看你了吗?月宜认真地问。听说国外校园霸凌都很厉害,袁随风脾气又不好,是不是和人家起了冲突,被人欺负了?
不是。他摇头。
那是什么?你倒是说话啊。月宜着急了,这个讨厌鬼以前总是说话欺负她,现在怎么闭口不谈?
月宜,别做我女朋友了。他想了想吐出一句话。
月宜手指一顿,默默盯着他看。
袁随风沉静了几秒说:咱俩不合适。我配不上你。
月宜收回手:你再说一遍。
不说了。袁随风放下衣袖,一脸漠然。
月宜看了一眼手边的甜甜圈盒子,忽然狠狠地扔在他脸上,上面的糖霜黏在袁随风脸颊边,很是狼狈。袁随风,你这个大混蛋!我也不会喜欢你了。月宜用力推了他一把就跑远了。袁随风慢慢捡起地上的甜甜圈,手背上落下一滴泪水。
薛芳芳提前回到酒店,太阳落山前,月宜总算回来了。她冲到房间里,伏在床上痛哭流涕,薛芳芳吓坏了,赶紧拿了纸巾陪在月宜身边问:咋了?出事了?别哭啊,月宜。
月宜一边哭一边骂道:我再也不要和他说话了。谁愿意做他女朋友。我以后找一个比他好一万倍的男生。
薛芳芳楞了一下:你见到他了?
月宜抽抽搭搭得,拿了纸巾擦了擦眼睛恨恨地说:他不让我做他的女朋友了,我还不稀罕呢。他那么坏,总是欺负我,我才不要他做我男朋友。
薛芳芳不太确定到底发生了什么,但是闺蜜为那个混蛋哭是真的,义愤填膺地说:就是,他算老几啊。月宜你这么好的女生有的是追求你的,干嘛喜欢他。不要他了。月宜吸了吸鼻子,坐起身,大眼睛都哭肿了,薛芳芳拍了拍她的脸蛋:好了好了,不哭了,你真的找到袁随风了?
月宜点点头,把两人之间的事儿告诉给她,薛芳芳叹口气:是挺奇怪的,但是他既然这样说你就别理他了。太过分了。混蛋。
月宜躺在床上,用热水捂了捂眼睛,过了会儿平复了心情,她拿了手机点开袁随风的头像,还是有点不甘心,给他发了一句讨厌鬼,等了会儿,没什么回应。她咬咬牙给他拉黑了。然后扔了手机,把袁随风给她的小熊抱在怀里,揪了揪它的耳朵嘀咕着:你爸爸那个大坏蛋不要你了。你也是个小坏蛋。她微微蜷缩起身子幽幽叹息:我们不要他了。
薛芳芳带着闺蜜四处游玩,月宜一开始闷闷不乐,时间久了,也渐渐好转,可是夜深人静,想起来袁随风那一身伤,心里就好像被割了一下。也不知道他究竟怎么了,又是烧伤,又是擦伤,到底出了什么事。
待了小一周,月宜和薛芳芳启程要去下一座城市。收拾行李的时候,月宜总是心不在焉,薛芳芳问她:月宜,还想他吗?
月宜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,晚上做梦总是想起袁随风落魄的样子,偶尔胡思乱想着到底袁随风出了事。可是已经把人拉黑了,她不想主动联系袁随风。
薛芳芳只好说:那我联系他吧,临走前再见一面,要不你这个样子也没心思玩。她在手机上给袁随风发了一条信息:王八蛋,月宜因为你都病了,你赶紧滚过来。言罢将位置信息也一块儿发过去。
月宜忐忑地等待着,也不知道袁随风会不会关心自己,虽然欺骗可耻。
五分钟后,薛芳芳手机响了,真的是袁随风。薛芳芳噔噔噔下楼看到了久违的袁随风,她也有些惊讶,听了月宜断断续续地哭诉,现在真的见到人才发现这小子真的伤的很重。从前的袁随风好像是朝阳初升,现在的他浑身上下都笼罩了一层落寞。她打了个响指催促道:快过来。月宜等你呢。她把人带上来,一把将他推到房间里说:赶紧进去,不许再欺负月宜了。薛芳芳关上房门自己优哉游哉地去看电影了。
袁随风还是严严实实地包裹住自己,看到屋内亭亭玉立的小姑娘怔了一下,不是病了吗?看起来好像没什么事。月宜,你还好吗?
月宜眼眶含泪,手里的枕头砸到他身上,然后扑过去抱着他说:不好,你欺负我,我一点都不好。
她第一次主动和自己亲密,袁随风心里怦怦直跳,几秒之后才回过神,手臂僵硬地抬起小心翼翼搭在她背上拍了拍:对不起,月宜,别哭了。
月宜仰起头,大眼睛都肿了:你还知道对不起我。
他不敢和她对视,微微别过脸。月宜伸手拿下他的鸭舌帽,踮起脚在他烧伤的侧面上亲了一下:我明天就要走了,想再见你一面。你呢?有没有想我?
他身子僵住,须臾,点点头,小声说:很想你。
想我还玩失踪,还欺负我。她在他腰上拧了一把。
袁随风本来是铁了心不想再耽误月宜,可是这一刻,所有的坚持都没了。他毕竟还不到二十岁,情感青涩却又浓烈,无法摆脱。月宜拉着他坐下,沉下心说:你说不让我做你女朋友,好,那我总算你的好朋友吧。好朋友之间也该坦诚的对吗?
袁随风听了前半句,心里刺痛,低着头说:我偷偷去参加一场赛车比赛。我的车子冲出赛道发生事故……着了火,就这样了。
月宜紧紧握住他的手:那你为什么不和我说啊?
袁随风指了指手臂,然后又碰了碰自己的手腕,拘谨地说着:我伤的很严重,很多事都不能做。也没有心思读书。我很自卑,不敢告诉你。而且你当时也高中了,我告诉你你肯定会难过,耽误学习。所以我让我家人尤其是我哥,务必瞒着你。
临别前,他信誓旦旦地以为四年时间自己会变得很好,然后回过头去和月宜表白,没想到,自己出事之后愈发消沉,一想到月宜就觉得自己是痴心妄想,哪里好意思再去找她。
那你现在在做什么?
在一家职业学校读书,然后还在汽车厂里打工。
月宜也不知道要怎么说,骂他呢,又觉得心疼。那个嚣张的讨厌鬼好像消失不见了,现在的袁随风让人可怜。她揉了揉袁随风的短发,无意间看到头皮上都是烧伤的疤痕,月宜心里一揪:那你以后还能玩赛车吗?
(小冤家就是下午吵架晚上和好,第二天继续吵架、继续和好……无限循环……)</p> ', ' '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