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
呵,他这算不算是被骗了?
------
那一日花灯节之后,庄王府外增加了守卫,本来早就有人守护王府之人的安危,现在更添了一倍不止,防的可不仅仅是那些人对王府之人不利,更多的,是防着某人呢。
就连府中的人也被勒令不准外出,包括凤执。
玉子归趁着回来拿东西的空隙,急匆匆的来见凤执一面。
姑娘。
凤执有些意外的看着他:你怎么回来了?
这悠闲的态度,半点儿看不出忧心,他真是白着急了。
姑娘可知,陛下这些日子对封驸马信任有家,委以重任,而今封家更是扶摇直上,封大人今日已经被晋升为户部尚书。
凤执不以为意:他现在是陛下,朝政之事,自有他决断,他任用封家,说明封家有利用的价值,你急什么?
玉子归无奈:在下是不及姑娘远见。
凤执看着他,笑了笑:你有感恩之心,向着我,我很欣慰,但眼下你是陛下的臣子,不要表现得太明显,不然让陛下起了疑心,对谁都没有好处。
玉子归抬头,有疑惑,但很快自己就解答了,庄王与姑娘是父女,但陛下与姑娘之间还隔着君臣。
凤执心情不错,起了提点之心:我且问你,若你是上位者,有一个臣子,对你有利用价值,但你很不喜欢他,他也一点儿都不讨喜,你会不会任用他?
玉子归一愣,下意识的回答:会。
凤执抬眸:你倒是智,但不是出于本心,对么?哪怕你任用此人,心里还是会有疙瘩,那人的能力摆在那里,但他越是能耐,你心里的厌恶就会越深。
玉子归沉默了,确实如此。
凤执看着门外:你的想法并不错,这就是人性和人心,但是这是朝堂啊,人心最复杂、欲望最强烈的地方,勾心斗角、尔虞我诈、杀人不见血,哪怕是你觉得很仁善的人,也会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举起屠刀,所以,何谓面善?又何谓讨厌?
譬如眼下,封家对陛下有利,可巩固皇位,而封家想要获得权势,自然会为陛下尽心尽力,相互利用,并无不可。
为君者御下,不该以自己的喜恶为标准,但任何人都改如此,把喜恶摆在前头,就会看不清局势,更谈不上利弊,都被遮盖了。
玉子归醍醐灌顶,瞬间茅塞顿开:在下多谢姑娘指点。
人很容易钻死胡同,有些道看似简单,可没人指点,终身都不一定悟得出来。
凤执歪头:说起来,云双真该感谢我,难得拾到这么一颗明珠,最后竟然让她捡了便宜。
玉子归失笑:姑娘您可别取笑在下了。
凤执喝了口茶:回去吧,待久了让人怀疑。
玉子归起身:在下告退。
等他转身,凤执突然喊住他:玉大人。
玉子归转过身来,凤执端坐,目光清明的看着他:官场难测,人心易变,别把现在的自己弄丢了。
明明是个比他年纪还小的姑娘,给人的感觉却像是一个历尽千帆的智者,他深深弯腰一礼:在下定铭刻于心。
朝中局势变化万千,终于先太子被送入了皇陵,刘国栋被查出谋害三皇子,斩首示众,刘家直接被褫夺国公封号,流放千里。
梁家算是比较好的,梁太尉知道自己无力回天,当机立断,送上自己手中掌握的一些人的罪证,将功补过,自断一臂,勉强算是保住了梁家。
师策那厮可不觉得梁家做出多大贡献,在他看来,势力啊,罪证啊,都是虚的,只有钱财那才叫实际,于是想方设法从凤执这里抠了些消息过去,直接用罪证查封了梁家的几处庄子还有赌庄。
那些赌庄虽然是梁家的产业,却没有挂在梁家的名下,而且罪证也不是假的。
梁家眼下在朝中地位摇摇欲坠,根本不敢有动作,只能破财挡在了。
逮着一只不吭声的羊,死命的薅羊毛,这点儿师策绝对是学到了凤执的精髓了,以前她就这么干的,不然她哪儿来那么多钱?
薅羊毛这种事儿,屡试不爽,而且越薅越起劲儿。
朝中的事情,前前后后安顿了两个月,夏初之时,才终于定下新帝登基的日子。
庄王登基之后,称仁德帝,毕竟他可是打着为国为民的名义夺的位,这称号自然也不同。
确定了登基的日子,仁德帝就下令庄王府的所有人开始收拾东西,不日就可以全部搬入皇宫。
主子,咱们不收拾东西?
凤执摇头:不用了,这里住得挺好的,暂时不去皇宫。
那地儿对其他人而言是梦寐以求富贵荣华,对凤执来说,那是人间地狱。', '。'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