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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婆子当真是鸡贼,那柱子怎么没倒下来砸死你!
怪不得付老夫人那么痛快的交权,小程氏一看账本儿,却见得那库房里的账上头不少值钱的东西都不见了,后头批注多半都是污损、损坏又或是年久无察,再或是送于某某人作礼等等,小程氏嫁到这家里也是足有十年了,如何看不出来其中蹊跷,这些东西分明就是老婆子给挪走了,剩下的东西都是是不值钱的破烂玩意儿。
这分明就是老婆子另起了库,藏起来了!
看来老婆子是早有预谋,做这事儿不是一日半日的了!
小程氏恨的跺脚,有心想追查,可这账本上年代久远,便是撕破了脸叫了老夫人身边的人来问,人家来个记不清了便能一推二五六,自己还能上刑逼供不成?
更有她也不敢同武弘文讲,以武弘文的性子多半不会深究,他已是让自家老娘让了一大步了,若是再逼,就真是要逼着亲娘去庵里了!
小程氏身边的许妈妈劝道,
小姐不必因这事儿着恼,左右都是些旧东西,那老婆子只老爷一个儿子,现在不拿出来,以后总有拿出来的一天,犯不着现下闹出来,没得让老爷对您生了不满……
小程氏恨恨道,
罢了,左右最值钱的是田产和铺子……
再说那田产和铺子,小程氏更是气得三尸神暴跳,他们家在杭州城中有六间铺子,虽不算得最好的地段,不过这租金一年总也能收上个一两千两银子,这眼看着年底了小程氏便派人去问,店家何时交租,谁知人家却应道,
我们与你们家老夫人乃是签的长约,五年一续,早前已经将租金全数交齐了!
那……我们家老夫人是几时与你们签的?
前头几日,你们家老夫人派人过来说是要改规矩,不年年交,要我们五年交一回,因是长约这银子便减了两成,我们是做长久生意的,自然能省一个是一个的……
下头人回来报给小程氏听,小程氏立时便摔了茶盏,
这老婆子下手可真快,她这么干,不是害了自家人便宜了外人么?
许妈妈听了心头暗道,
甚么自家人,甚么外人,这样看来只怕她老人家自己个儿才是自家人,其余都是外人……
想到这处连连摇头,
也不知老爷是怎么摊上这么个老娘的!
于是对小程氏道,
夫人,那库里的东西没了便没了,可这事儿有些大,只怕还要同老爷讲清才是!
他们家就是靠着这些过日子,五年没进项,让一大家子人去喝西北风么?
小程氏哼道,
她即是敢做,必是不怕老爷追问……
说着突然脸上又一变色,
铺子里她敢这么做,那田庄那头……
许妈妈忙道,
小姐说的对,我们还是派人去瞧瞧田庄那头吧!
武家的田庄不多,又杭州城外的良田早被富商们炒成了天价,便是武弘文这七品的朝廷官儿也是不敢染指的,于是只在临平山下买了十来亩,又早年有人赠送了武弘文七八亩,加起来二十来亩田地,如今是请了庄头打理着,雇佣佃户耕种。
小程氏派了人过去一问果然,老夫人早派人来收了租子,又说是怜惜佃户们这些年为主家辛勤劳作,今年少收了两成,众佃户们是对老夫人感恩戴德,还说过年时要进城给老夫人磕头。
小程氏气得跳脚,她对庶务亦是精通的,这年底的租子收不上来,来年开春还要买种、购买和维修损坏的农具,这些都是主家要出银子的,也就是说自己这家当的,银子未收到手,先就要赔进去不少了!
小程氏气的在屋子里摔盆砸碗,也顾不得大家闺秀的仪态了,指着冬蕴院的方向跳着脚的骂,
个老虔婆,你是钻进钱眼儿里了,为了钱连脸都不顾了,做事这么绝,也不怕报应!
许妈妈也是气得不成,
夫人,这事儿必是要同老爷讲的,铺子里五年没进项,庄子里开春还要银子,我们手里的银子可是撑不了多久,以后这家里吃穿用度短少了,让老爷知晓了,还当是您在当中间克扣了,且要早早说开,以防往后老爷误会呀!
小程氏应道,
此事我定是要告诉老爷的,最好让老爷要些银子回来才是正理!
若是不然,自己那两个女儿年纪也不小了,明年开春后,便打算着领着她们在外头多走动走动,好相看人家定下亲事了,这往后衣裳头饰必是不能少的,说了亲之后还要预备嫁妆,老婆子来这么一手,是存心让孙儿孙女找不到婆家么!
小程氏想到这处心头恨极,', ','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