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地牢。
噗嗤——
蓬、蓬、蓬
绿色的酸液如同瓢泼大雨一般往前泼出,冲上前去的泥俑一碰到这些酸液,无不迅速地瓦解、崩裂——
随即它们就无力地滚到地上,化作流淌的泥浆,宛若浑浊的溪流。
可是刚刚团灭一波泥俑的圣使,脸上一点笑意都看不到。
该死!!
怎么回事儿!?
他刚刚还在地牢里审问索老头呢,结果忽然就听到外面传来哐当哐当的巨响,震得地牢顶部的灰尘都簌簌地掉落。
圣使正打算想出瞧瞧是啥情况,哪料才走了两步,就迎面碰上难以计数的亡灵大军。
我的天啊!
那个索赤勃野在搞什么名堂!?
他不是带着忠勇军在守城吗?
结果你就这么守的?
城丢了,连个报信的人都没有!?
圣使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。
可是他很快就没时间去惊讶了。
因为狭窄阴暗的地牢,天生是幽灵绝佳的战斗场所。
不过片刻,圣使就发现,自己的法力被消耗得一干二净。
随即,不管圣使怎么倚靠厚实的墙壁和粗大的廊柱,使用各种法术顽强地抵抗蜂拥而至的泥俑,将它们一个小队、一个小队地拆成碎片。
他也终究无法抵挡泥俑那无穷无尽的数量。
不多时,他就在惨叫声中被撕成了碎片……
父亲,是兵马俑!关在牢笼里的,索老头的儿子兴奋地喊了起来。
安西大都护打过来了!
我们有救了!
当然有救了。
当穿着奇怪铠甲的米雅卓拉出现在索老头面前的时候,他一眼便将对方认了出来。
米副官!?
我就知道是你!
尽管那些流言中,并没有怎么提及到全身都穿着厚重铠甲的米雅卓拉。
但途经安西的商旅,总会带来些许准确的消息。
是你啊。米雅卓拉靠近牢房,手轻轻弹出一道光芒,牢门便被打开。
……地牢内陷入了短暂的寂静。
而后,索老头嚅嗫了一下嘴唇。
索……
死了。米雅卓拉微微额首。
果然如此。索老头低声叹了一口气。
既然安西大都护都打了过来,按照对方之前的惯例做法,片甲不留,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。
家门不幸啊。
节哀。
——呵呵,米副官不必安慰我了。
说起来——索老头自嘲似地笑了笑。
那孩子之所以长歪,还得怪我教导无方啊。
米副官,您可真是有先见之明啊。
在舒传风兵败身死后,索老头和米雅卓拉曾经取得过联系。
在得知舒传风还有一个遗孤活着后,索老头就想把那孩子接过来。
毕竟以索家的财力,多养一个孩子并不是什么难事。
但是却被米雅卓拉给拒绝了。
起初索老头很是不解。
毕竟怎么看,它一个人带孩子,哪里比得上索家大院里的众多仆人呢?
在得知米雅卓拉消失不见后,他更是试着假冒舒传风给那边写信,想把舒将军的遗孤接到自己的身边——
就让他作为一个普通人长大吧。
恢复故土的担子,对一个孩子来说,实在是太沉重了。
索老头当时是这么想的。
可结果……对比了一下舒义潮和索赤勃野,索老头不得不承认。
米雅卓拉的做法才是正确的。
自己在教孩子这方面,可真是失败啊。
索老头在那里长吁短叹,米雅卓拉一句话也没有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