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戈罗录目前是吐末帝国的附庸。
北庭则是掌握在吐末帝国军头的手里。
这俩地方有一个共同点,就是不怎么听吐末帝国的话。
若安西军只是正常的唐军,那么赞普琳肯定不会说出详情。
而是坐山观虎斗,让这俩货直接去和唐军打生打死。
打赢了除外患。
打输了除内忧。
但现在嘛……
安西军既然是能越打越多的亡灵,那么赞普琳就必须将事实告知了。
她必须让戈罗录和北庭的吐末军也跟着坚壁清野,尽力阻止泥俑军的扩大。
就算做不到,也别去瞎送人头,给唐军平白送上一大批生力军。
至于舒义潮那里,则是看能不能靠假意和谈,拖上一段的时间。
谨尊王令。很快,下属就退了下去,开始着手准备各项事宜。
赞普琳端坐在王座之上,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。
别不矢梨衣,可惜了啊。
本来挺好用的一枚棋子。
居然就这么没了。
尽管别不矢梨衣将赞普琳布置下的任务,完成得虽不能说是完美无缺吧,至少也可以称得上是一塌糊涂。
但事到如今,赞普琳也没有发怒的想法。
别不矢梨衣的身上,并没有被植入眼怪,这让赞普琳无从得知她的死活。
但大小勃利均已经落入敌手,再加上别不矢梨衣也没有再传消息回来——
这位巫师是个什么下场,还用得着多说吗?
反正赞普琳不觉得别不矢梨衣能抵挡得住百万亡灵大军的进攻。
赞普琳可不像其他人那样,将巫师看得高高在上,认为他们不会轻易死亡。
而她对死人,还是很宽容的。
毕竟死人是不会制造麻烦的。
额……
现在那些活蹦乱跳的泥俑亡灵不算。
就在此时,赞普琳忽然眼皮一跳。
来人——
把毕毕热给我叫来。
哼哼哼,我差点儿把这人给忘了啊。
知己知彼,百战不殆。
莫名其妙掀起的恐怖天灾,其背后必定有缘由。
而据说现在的安西大都护,是舒家军的人?
甚至有传言称其就是舒家人?
那么——
叛徒,就用得上了。
见过赞普!当毕毕热被连夜叫到圣城的宫殿之内时,他颇有些惶恐不安。
叫他来的士兵一句解释的话也没有,只顾催着他进宫。
把他吓得够呛。
在这种情况下,往往不是大富大贵,就是大负大跪。
毕毕热?赞普琳冷着一张脸,拿着一卷书浏览着,甚至不愿意多给殿下跪着的男子一个眼神。
中年人脸上已经带上了些许风霜,然而得益于优渥的生活条件,还是有几分富态。
此刻,他穿着吐末风格的服饰,梳着吐末样式的头发,一口流利的吐末语——
很难想象,这家伙曾经居然是个唐人。
臣下在。毕毕热诚惶诚恐地说到。
话说回来——赞普琳开口了。
你的汉名叫什么来着?
此话一出,整座宫殿内,仿佛凭空吹来了一阵冷风。
哪怕毕毕热穿得挺厚,冷汗也瞬间侵染了他的额头和后背。
这是,要翻旧账了!?
毕毕热眼前一阵发黑。
尽管他已经投降了吐末帝国,学了胡语,行了胡俗,改了胡名。
但是他知道,自己在他们的眼中,终究是个外人。
更何况,最近又有传言说西域有反复,安西军已经攻占疏勒——
这让他不禁有些惶恐不安。
若是吐末帝国内部在这个时候搞内部清洗,要将他这种投降的人当做内奸处理掉怎么办?
故而最近毕毕热每天晚上只要一闭眼,眼前就不禁浮现出自己被满门抄斩的一幕。
哪怕是娇娥美眷,也无法驱散他心中的阴霾。
陛下!!毕毕热急忙磕起头来:我对陛下的忠诚,天地可鉴啊!
我绝无二心!绝无二心啊!!
接下来,就是一顿花式求饶,什么以前在西域的时候,对抗吐末大军都是愚昧无知啊,反正之后才终于走上了正途。总之就是使劲贬大唐,吹赞普——
一直说到他口干舌燥,声音嘶哑。
赞普琳才示意他停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