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过去多久了?
城内,怎么样了?
在自己的小房间内,吉罗娜总督裹着一条毯子,如坐针毡。
地窖之内,一门之隔,到处臭气冲天,垃圾遍地。
以往仪表堂堂,风度翩翩的名流们,一个个醉醺醺,神志不清,跌跌撞撞地四处游荡。本来一开始情况不是这样的。
在甩掉大部分人手,成功将他们统统阴死后,吉罗娜总督带着仅剩的一些亲信,躲进了这座庞大的地窖。
按照她的估计,契丹人在烧杀抢掠一阵后,应该就会撤离。
届时她再出来便是。
然而在昏暗的地窖中,失去了对时间的把控后,人的精神会受到剧烈的冲击。
尤其是在,所有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,都再无音讯的情况下——
绝望几乎是在顷刻间蔓延到了每个人的心头。
所有的人都开始自暴自弃,趁着还没死,一个个开始酗酒纵欲,以往的风度荡然无存——总之能快活多久是多久。
若是以往,吉罗娜总督说不定还要站出来呵斥一番。
然而现在……
咕噜噜——不顾因为发烧,而虚弱的身躯和嘶哑的喉咙,她狠狠地灌下一口酒。
捡起一面玻璃镜,透过昏暗的油灯,反射出来的脸,憔悴得几乎不成样子。
该死!
早知如此,自己一定不会去授意薇尼尔进攻莫利亚,找契丹人抢那条航线。
谁能想到,不过是场如同往日一样的强取豪夺,怎么就招来了这样的强敌?
威利斯城,居然这样没了?
吉罗娜总督闭上眼睛无奈地叹息。
下一刻,她猛地睁大自己的眼睛。
凌乱的脚步声,刀剑出鞘之声,喉咙被割断,血气交融的咕噜声——
契丹人来了!
他们发现了这里!
原本因为高烧而潮红的脸庞,逐渐变得一片煞白。
一股难以形容的绝望和失落,简直如同电光火石一般,霎时间传遍了她的四肢百骸。
苟延残喘之后,末日终究降临!
战栗过后,吉罗娜总督从床底翻出一把小巧的十字弩。
用颤抖的双手转动手柄缓缓上弦,往凹槽里扣进弩矢,然后对准了门口,屏住呼吸。
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近。
吱呀——
房门被推开的瞬间,吉罗娜总督猛地扣下扳机。
咻——叮!
切——舒义潮用两根指头夹住飞驰而来的弩矢后,将其扔到了一边。
可算逮到一条大鱼了。舒义潮嘴里啧啧有声。
凯撒!索菲娅蹭地一下溜进来:抓到谁了!?
还能有谁?舒义潮笑到:威尼斯的总督啊!
真的吗!?索菲娅两眼闪闪发光,立刻抱着舒义潮的手撒娇。
凯撒——
吊死她好不好嘛?
吊死她嘛——
妥妥的。
吊死了那么多威尼斯议员,结果没总督,那我岂不是白干了?
看着舒义潮和索菲娅,旁若无人地用听不懂的语音交流,吉罗娜总督只觉得,一股恐惧感倏然飙上心头。
不想死。
她真的不想死。
尊敬的凯撒……她试图,发挥自己能言善辩,能四处煽风点火的优势。
然而一个膀大腰圆的精锐弓骑兵上前,哐哐两拳就把她打得七荤八素,接着五花大绑了起来。
在前往威利斯,著名的圣马可广场上。
吉罗娜总督看到路边竖立了无数十字架。
在朦胧细雨中,无数昔日里尊贵无比,在市场上挥斥方遒的议员们,正挂在上面随风飘荡。
市中心的河流,此刻几乎已经全部染成了血红色,一具又一具尸骸在其上起起伏伏。
无数的俘虏,哭哭啼啼地被绑成一串,于叱骂声中被押送走——
完了。
全都完了。
看到眼前这一幕。
吉罗娜总督心如死灰。
她知道,威利斯城彻底完蛋了。
广场上的驷马铜像依旧昂然屹立,在它的旁边,还有一个硕大的十字架。
为谁准备的,不言而喻。
终于到了精罗保留节目了。舒义潮兴奋地搓了搓手。
吊死——威尼斯总督!
索套渐渐收紧,吉罗娜总督翻着白眼,瞪着腿,竭力想要呼吸——然而,她能感受到的,只有越来越强烈的窒息感。
挣扎了一会儿后,修长的小腿颓然落下。
曾经的大碧海霸主,威利斯,今日灭亡。
【啊这……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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